初中生作文:关于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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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生作文:关于暑假

时间:2014-06-05 09:35:19 | 编辑:王晓坤

初中的时候,不用听课,甚至不上课也不担心考试会不及格。来了技校之后才发现,天生的聪明原来是害人的东西,原以为技校的东西也不比初中的难多少,开始就不怎么用功,可到考试的时候那所谓的聪明却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聪明的人是幸运的,也是最可悲的。技校里一直流传着一个这样的说话:考试考六十分最好,考九十分就浪费了。结合自己的能力,我不得不要求自己只向六十分看齐,不用补考便是世界上暂时最幸福的事。

考试的两天里,几乎每一张试卷都让我惊骇并且欢喜万分,里面的题跟考试之前老师给的复习题一模一样,老师们还毫不吝啬的给了答案,我第一次感受到老师史无前例的仁慈,由于情势所致,我不得不见风使舵,抛弃只考六十分的卑微想法,向九十分信心十足的憧憬着。

那场考试,可说是空前绝后,翻翻书涯前史,没有一场考试是如此的得心应手,我终于体会到考试后的喜悦心情。情理之内我想我是应该感谢老师的,没有他们的精心策划,哪有我今天的辉煌,但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呼喊着一句话,混蛋,你做弊。

那天整个城市都在暴风雨之中,我收到了学校寄来的成绩单,出来的成绩全在意料之中,每科都在80分以上,当我看见家人拿着成绩单时满意的笑容,我又忍不住想感谢了老师,帮我作弊的老师们万岁!结果我听见窗外突然响起的雷声,急忙扒下,不是我做贼心虚,我从小就怕雷。记得小学二年纪的时候,下过一场很大的雨,还刚好赶在打雷的季节,全校停了课,当时我坐在讲台的地板上,突然的一声雷,震得我突然站了起来,当时我就像傻了一样,精神恍恍惚惚的,几天都没有说话,把家人都急坏了。由好作网www.hAOzuowEn.com整理

放假之后,我几乎每天都在疯狂的计划这个暑假怎么过活。暑假一般都比较长,相当一部分人都会利用这个机会去赚取一笔可观的学费,之前我也有这样的雄心壮志,我在霞山跑了整整两天连一次面试的机会都没有捞到,每看见一块招聘的招牌都不轻易放过,但别人总是那么大方的放过我,不是说小伙子这里暂时不招暑假工,就是说小孩你来干什么啊?我不知道我整个面容哪个地方还有小孩的踪影,为了给别人增加多一点成熟感,我特意留了一小把胡子,还有我一头少年老成的白发,几乎完全具备了一个成熟男人的特征,那一句小孩叫得我求职的信心几乎全线崩溃,面对现实的残酷,最终我在疲惫不堪中放弃了。

打暑假工的冲动消逝之后,我开始每天呆在家里看小说,偶尔去逛下书店,若无其事的在坐在电脑前喝着白开水写一些散乱的文字,日子过得悠闲自得,平静如深夜的海面。

这些天母亲常在唠叨,抱怨猪肉排骨的无情涨价,从先前的十一块涨到了十八块一斤,所以猪肉成了比较高档的菜,市场里的猪肉行的人脸上总是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消费者因为割舍不下猪肉的味道而无奈的购买着。

这猪肉的价钱跟我这学期考试的成绩一样,比起上个学期,涨得离谱,但成绩跟价钱总是有区别的,高的成绩人家比较容易接受,而高的价钱未免会让不少人伤心。我怀疑,就是因为这场考试把人家猪肉的价钱给考高了。

国家要将共同富裕的政策进行到底的意图很明显,所有的物价都提高了,含辛茹苦的农民们从此受益,却苦城市里的人,有些工资单薄的人们开始苦苦哀叹。在我身边就数母亲的哀叹最厉害,她说买菜从此成了一项艰辛的任务,对市场了如指掌的她,每天都会跟我讲哪种菜的价钱涨了几毛几角,讲着讲着就发牢骚,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猪皮涨到了猪肉的价钱,还让不让人吃啊。

面对母亲的价钱烦躁症,我只能在一边附和。我哥也时常感叹,说当初留在乡下种田就好了。这城里的人因为物价的提升,思想有了很大改观,观念上有了很大扭转,开始羡慕起农村的生活,我哥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务农的人再怎么穷也饿不死,而城市里的人要是没钱打米买菜,无疑要饿死。我想这就是城里人羡慕农村人的基本原因。

城乡的时局从此扭转了,我仿^***看见人们渴望已久的共同富裕就在眼前,全民族人民的共同目标不再遥远。

跟远在广州的春明通了几次电话之后,我了解到,他从事了一份送报纸的工作。他说,广州有好多长长干净而没有车辆喧哗的公路,我每天早上都会在这些公路上穿行,觉得宁静而幸福。我开始想象他踩着单车驰行在风中的样子,脸上依然洋溢着憨厚的笑容,那些笑容遗落在那一条条干净的公路上。

以前经常跟他一起踩车去学校,在通向学校是一条不算长有点肮脏的公路,我跟他经常在这条路上撞车,几乎每次都是我的车被撞出了公路,他总是一脸笑容坐在单车上幸灾乐祸的看着我,记忆里最深刻的就是他这个坐在单车上的表情。

他还告诉我,他迷上了《三国群英传》,那是我以前玩的游戏,有相当一段时间我痴迷在这个游戏当中,仿^***天下大势掌握于帷幄之中,什么一代枭雄、明主、勇猛飞将、无敌虎将统统注定沦为自己的介下囚,最后收为己用,常常有种荒唐而滑稽的想法:秦始皇统一天下也不过如此。

游戏这东西真的很奇妙,极其容易令人在其中迷失自己。有人说爱情就是一场游戏,这话看起来是那么罪恶,但在我看来,身边的爱情还不如一场游戏,纯属是生殖器官的冲动。

在游戏当中,人们总能投入相当的热情,虽说这热情投得不怎么明智,但这也不失有一种认真态度的存在,并且没有任何邪恶的目的,单纯出自内心的爱好,游戏是心安理得的,而爱情永远无法像游戏那么单纯。

七月,是个充满希望的季节,源于地面从容的承载着上空而降的光,形成一条条曲折的线或是无规则的图形。就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七月,我几乎以为自己找回了失去已久的爱情,但又一次错觉了。

七月的希望是奇形怪状的,所以七月的事是那么让人难以琢磨的。

大家趁着假期的游手好闲时间搞了个集会,参加的人数看起来还比较安慰人,如果不是搞集会的地方大了点,人数就可以说是很多了,但在人口密度上看来,地大了物自然明显的不博。

在不起眼的一群人中,我看见几颗闪耀着一样光芒的星种,我拍拍自己的衣服,大相发现多少还有点半路上沾染的风沙。其实我这回参加晚会也算是挣了点面子,坐了一辆会响的车子来,所以我来的时候让所有人的视觉上轰动了一下,我的到来受到大家的注意,他们在谈笑风生中急忙走过来附和,握手的、拍肩膀的、满脸微笑的、深情凝望着我的。

握手的情景,让我想起新闻报道里两国元首见面的情景。

我的两面肩膀被拍得差点抬不起来,真是情意拳拳。

女同志们的表情几乎是一致,姿势幽雅的站在一旁谁都不敢说话,就像日本的陪客人喝酒吃饭的女人。我确实是无法一一记起她们的名字,所以我不敢走近她们,更不敢跟她们攀谈。

我在楼梯口旁边碰见了清刚从厕所里出来,我拉着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他问我,是不是被追杀?

这又不是什么鸿门宴。我是怕碰见女的,一时叫不出她们的名字就糗了。说着,我递给他一支烟,我也抽出一根吸了起来。

坐了一会,又有数架摩托车到来,车没到,声跟灯光就先到了。

我远远望见一个背影,貌似小亭。坐在一旁的清一声不响的站了起来,他说,走,去那边看看,好像是她来了。

我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就是小亭。我知道,清还是像以前那样在意她,他在别人的面前拼命的伪装,当全世界的人都以为他已经解脱了的时候,其实他还在生死挣扎。在我面前他从来没有去遮掩什么,可能是 因为他知道无论怎么伪装也骗不过我,我不敢说完全的了解他,但他的一些心思多少还是清楚的。

我健步走过去在小亭的头上敲了一把,她抬头刚好看见清,只是看着,没有说话的意思。

我不知道清当时是怎么想的,只是他说的话让我觉得特别的难受。

他对她说,是我啊,伟清啊,怎么?不记得了?

嗯。小亭的回答只有这么一个字,而且好像不是从嘴里说出来的。

然后清就走开了,连一个眼神的接触都没有,直到晚会结束都没有见他们说过话。

我站在他们身边的几秒钟,觉得眼睛特别刺,可我发现周围都是昏暗一片,灯火还没有安装好。当时我完全看不清小亭的脸上有任何的表情,但我几乎可以感觉到清面部的肌肉在抽动,并且在淡淡的笑。那种笑我也试过,记得有一次与彩霓犹如两个陌生人插身而过之时我也曾这样笑过,其实心很痛,说是面部的肌肉抽动还不如说是心在抽动。

就在那天晚上,巧合之下得知了彩霓的电话号码,之后我犹豫了很久,不知道应该打电话给她,还是发短信给她,或者是把那个号码忘记算了。我每天都拿着那个号码守在电话旁边发呆,有时候拿起话筒把号码按到了一半都挂掉了,当我决心不再理会那个号码,准备忘掉的时候,我发现那个号码我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就这样我的脑袋里又增添了一样属于她的东西。

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倒霉的夏天,暑假有太多空闲的时间停息下来感受夏天的热。

晚上躺在床上电风扇的风是热的,床板也一样热,似乎周围的一切物体都高于体温,所以我常常抱怨,为什么人体不是绝缘的呢?身边蚊子翅膀的振动声频繁的响起,加上夏天的热,心里超出常乎的烦躁。

早上八点被准时吵醒,那些施工的工程队准备得像纪律严明的军队。起来刷了牙,洗了脸,稍微有点精神就开始写小说,我的小说写得跟我的生活一样沉寂,一点乐的气氛都没有,不是在叹息就是感伤,有时候嘲讽别人也顺便嘲讽一下自己。

屋子本来就小,加上添了一台电脑,几乎没有了多少空余的空间。房间里面总是出奇的热,每天我都要不停的喝水,电脑消耗电源,也一样消耗着我体内的水分,我的唇、喉咙就像一片干旱了多年的土地,无论我怎么疯狂的喝水,还是一样的干涩。

我有事没事都会用电话骚扰一下清,开始的时候我总是问我,你那边是不是很热?我总是回答他,热,好热,非常热,真他妈热。

然后他又问我,那你的头热吗?

我无语。

后来他无情定义我的电话为骚扰电话。

以前我不喜欢给别人打电话的,特别是不怎么熟的人,即使只是隔着长长的电话线通话,但依然感觉有种尴尬扑面而来,有时候甚至不知道去如何结束跟别人的对话。

有时候我跟清通电话也是这样,彼此停顿几十秒都没有说话,谁也没有挂电话,之后不是我吼他,就是他吼我,还活着就给我吭一声啊。

或者这就是我不敢给彩霓打电话的原因,再或者我怕她一听见我的声音就挂了电话。

思念是感情的毒,思念可以令一个变得脆弱,再禁不起任何创伤。可能现在彩霓一个简单的动作、神情或是一句话还可以让我兴奋很久,同样也能令我失落好久。记得初二时,我收过她唯一的一封信,那封信我等了好久,好像是几周,又好像是十几周,最后我等到的却是她的绝交信,当时我拿着那封信坐在教室里,心里突然很难受,又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笑,周围充满了一种茫然若失的怅惘。那段日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不关心任何事,有时候一个人发呆,有时候听着一首熟悉的歌便不自觉的傻笑起来。后来有好几次我碰见她,每一次结果都是一样,面无表情如同陌生人一般在我身匆匆而过,我就这样在她的眼中透明了,有时候我想起这些依然会傻笑,但渐渐的,心里那种撕心扯肺的痛越来越微妙了。

两个曾经那么要好的人,就这样形如陌人,真的是件特讽刺的事情。有一段时间,我觉得感情这东西特别的可笑,我问清,这世界能天长地久不变的东西是什么?

他说,某个人给你的创伤。

那感情呢?我问他。

他告诉我,其实感情就像某一辆说能载你到天堂的幸福快车,但常常半路出车祸,把你弄得遍体粼伤。 人总是那么义无反顾的相信某一些古往今来遗传下来的东西,如果你不上车而步行,就不会出车祸,如果你不相信感情,那就不会受伤,但人偏偏是多情多欲的动物。

那我的单车算不算幸福快车?

不算,因为你的后架是空的。

找个人不就行了吗?

你找不到,就算你找到了也是坐在别人车架上的。

那你的呢?

也不是。

既然我们的都不是,那把车子的后架拆了吧,要不你载我,我们一起去天堂。

嗯,我试试无手踩车式,相信很快可以到达天堂!!!!!!

暑假每一天都是那么无聊,但每天我都会跟清通电话。他告诉我,田峺的麦田都黄了,有许多的小鸟飞舞在麦田间,有时候还可以意外的发现制造在麦田之中的鸟巢,还有一群群在田间忙碌的人,他说这是一副平凡而动人的景象,是整个季节里最生动的画面。

凭着他的讲述,我开始想象。随风而摇摆的金黄色稻谷,明媚的阳光洒在田间而衬出更黄的金黄色麦田,干爽的风吹拂着收割者额头上的汗珠,田间小孩们玩耍戏嘻的吆喝声,单纯而童真,我大概能想象出那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我想这个季节应该是属于学生与农民的,他们各有收成。

我问清,你的收成怎么样?

他说,经历这么几场大风大雨,你说还能怎么样?

我知道他在中考的前几个月因为英语成绩跟不上去闹过几次情绪,如果不是他父母与老师的极力劝说,大概那时就已经退学了。

他告诉我,他每天都坐在田间的绿荫下,望着金黄色麦田与忙碌的人群发笑。

笑什么?我问他。

他说,还能笑什么,笑我自己啊,我视线之内是一片丰收,而我却是又一年空手而归,我发现自己渐渐在那些汉字与数字之中悄悄的老去了,或者说麻木了。有时候坐在教室里像是睡着了一样,但眼睛却是睁着,经常走错教室,走错宿舍,用自己的钥匙去开别人的车,开不了还大力踩人家的车,确实我以为那是我的车,这一年里我仿^***在梦游,朦朦胧胧做了许多荒唐的事……

他一直说,我一直听,也不知他讲了多久,我也忘记了自己听了多久,他的声音渐渐削弱,最后他说,终于解脱了,我感觉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在笑,但我不明白他的笑是什么。

清总是无法快乐起来,我也一样,属于我们的快乐不完全属于我们,不完全的快乐是有缺陷的,不完全的占有就等于空白,所以我们的快乐是空白的。

挂了电话,屋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把房间照得四面通明,屋内的四堵墙因为装修太久了,有点暗黄色,阳光反射在上面,金黄金黄的。我发现入住这间房子也快有一年了,我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屋子里的摆设,人总是这样,最向往最在乎的永远是过去与未来,眼前的事物总是那么容易被忽略。

悲痛在过去,希望在未来,但只有眼前所能看所能触摸到的,才是最实在的,过去无法改变,未来无法掌握,这是做人的无奈,也是做人的乐趣。

道理我明白很多,有时候别人跟我讲大道理的时候,我觉得很可笑,甚至想跟他说,这道理破了,被我想破了。

“小子在干嘛呢?昨天考实操了。”

“人体解剖?哈哈,你鞭尸,你肯定阴损。”

“去,什么鞭尸啊,是人工呼吸、胸外按压!”

“嘿嘿,你帮我人工呼吸,我帮你胸外按压,怎么样?”

“靠,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去,你哪里亏啊,像我这样的纯情少男的吻说什么也算是冰清玉洁。”

“不干,说什么都是我亏,你想得美啊!”

“我听说女的特别喜欢养宠,而且对狗情有独钟,老实交代,你的初吻给哪条小狗了?”

“去,小屁孩的爱好,我都是一待嫁闺女了,那玩意早淘汰了。”

“疯狂待嫁中吧?不会没人敢要你吧?哈哈……”

“靠,在我家门口排对的人长得跟火车一样,跪倒在我拖鞋之下的人至少也有一拖拉机,本姑娘是不想嫁,谁像你这么没良心啊,刚出来工作就嫁人。”

“晕,我什么时候说要嫁人了?别说你像我哦,至少跟你性别就不同。”

“你少臭美了,谁说我像你啊,你能有我这么漂亮吗?”

“诶,打住打住,我都不是变态说什么漂亮啊,我那是帅啊,懂不懂?”

“我看你也帅不到哪里去,不足一米七的身材,简直是男性的耻辱!”

“晕啊!你知道你在骂我的同时你骂了多少人吗?我虽然矮,但我一定比一个人高。”

“谁?你老爸?”

“邓爷爷!我是耻辱,那他算什么?”

“不跟你贫,总之你就是矮。”

“我矮是矮,不过你也不能说我是耻辱啊,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我一不卑鄙,二不下流,就是有那么一点点风流,我怕我配不上“耻辱”这两个字,你还是用别的词来形容我吧!”

“叫我帮你做人工呼吸,还要帮我做胸外按压,还说你不下流!”

“这个我可以解释的哦,我是在你同意的基础上叫你做的,又没有威逼你做,还有我只是随便说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呢!”

“我不理,总之你有这样的想法就是下流。”

“不讲理!亏你还是一大学生呢,我看你就是一不折不扣的耻辱。照你那么说,有犯罪的想法就等于犯罪了,就要判刑了是不是?”

“我没那么说哦,是你说的!”

“啊啊啊……不跟你说了,真想冲去广州捏死你。”

“过来啊,本姑娘保证一定大鱼大肉招待你。”

“。。。。。。。。。。。。。。”

“。。。。。。。。。。。。。。。。。。。。。。。。。。。。。”

阳光飘香是一个快乐的女孩,我一直这样认为。有一段时间她失恋了,我问她为什么会分手?她说,这是迟早的事,合不来就分啊。

我跟她说,你比我幸福,我连分手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在语音对话的时候她还一样雷州话跟我开玩笑,她已经二十几了,不过还一脸孩子气,她应该算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我不明白伤害她的男人是怎样一个男人,大概不是男人。

但我觉得这世界上没有完全快乐的人,夜深人静的时候依旧会有流脓的伤口。大概能做到大体上快乐的人,在别人的眼里就等于完全快乐。

无聊之余,我回了乡下,我真的看见清说的金黄色麦田,不过只是极小的一片,大多数的都被收割了。 村子里丧失了童年的热闹,走在乡间彻耳倾听只能听见远远传来的狗犬声,往日那些与我同龄的少年大多出外打工谋生,又由于计划生育的政策抓得比较紧,村里的儿童越来越少,故会如此的平静。

在整理房间的时候,我又无意看见挂在墙壁的圣诞卡,那是彩霓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取下来把上面的灰尘擦干净,准备带下去。

在乡下呆了两天,实在是无聊之至,除了睡觉就是望着窗外的石榴树发呆,没书看,没歌听,只有一部老残的电视,根本没有兴趣看。我还是决定下来,因为我在且听里面连载了一篇小说,想尽快完成。

告别了二老,走出路口,回头望着身后的被万物阻隔着的乡村,顿时有点失落,我这样算不算是背乡离井?

在公共汽车上坐了个好位置,身心凉快舒畅,打探着窗外转眼而逝的风景,无奈风尘太大,视线有点模糊不清,只能看到淡茫茫一片没有完整清晰可见的物与人。

我诧异于这辆车的司机是女的,不是我有性别歧视观念,而是这年头女司机实在是罕见,特别是这种大型汽车更是少之。我透过车头的大镜上的小镜,可以清晰看见司机开车时整个面部的表情,她两眼怒视望着路的前方,丝毫不松懈,就像负责探路的前方部队里走在最前面的战士的眼神,仿^***公路的两旁随时都有可能杀出敌人。

不过一会儿,果然出现了情况,一辆三个轮的车子从路口窜出来,像螃蟹一样横行过路,司机英明果断来了个急刹车,惯性作用大家全有起立让座的趋向。

等司机在刹车的惊险中醒悟过来,张大的嘴巴刚合上来,她顺口流利的白话破口而出,“呢个死嗨,开咩野鬼车噶!”说时还气喘喘,仿^***气管病人发作时的表情,大概是因为惊吓过度造成的,或许是女人的心理承受压力不如男人,我可以明显的看到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在不停抖动,方向盘上有明显的湿润痕迹。她的双眼更加机警了起来,由刚才的怒视变成了仇视,到站停车时,她紧张的催促乘客上落的动作快一点,有时候下车的乘客还有一边脚留在车上,车子就缓缓向前了,但看见背后还有人在吆喝的时候又马上停下,宁为等客花一分,不为下客停一秒,也许这就是汽车公司给予每一个司机的准则。

车上的人越上越多,站的人比坐的还多,我耐不住良心的谴责,把位置让给了一个可爱的小孩,他的父母在一旁直说谢谢,说得我的脸都红了一大片,后来又被车上的人群挤红了一大片,弄得满脸通红。

开车的过程中,乘客与司机之间不能互相搭讪,以免司机分散观路的注意力,这是众所周知的。一个人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能说话,有时还要担心受怕堤防路边有敌人袭击,哪天倒霉了可能还要来个车散人亡,这司机的活儿也不见得好做。

这个时候正是下班的时间,车上的人数有增无减,做司机的当然是来者不拒,多劳多得,谁会眼睁睁的看着钱放在路边不要呢,所以只有苦了像我这样让位置的好心人,身体跟不少的男男女女亲密接触,还要堤防小偷的来袭,我的机警程度也不亚于开车的司机,目探四方。

我辛苦的抓着车子上的铁杆,身子处于工程力学中的被压状态,一跟我年龄差不多的女孩毫无吝啬的把身子贴在我身上,她的身子矮,就是立起脚尖也未必抓得到扶手,她的身体随着车子的左右摇晃,每隔一小段时间就与我的身体脱离,然后又与我的身体碰撞。

我担心会撞出火花上,四处寻觅还能容得下我的地方,可惜车箱里的人密密麻麻的分布满每一点点的空间,就是连一个小动物也无法再挤进来。那女孩有点不好意思而又无助的望着我,其实我也跟她一样的无助,我装作视而不见,暗自祈求快快到站。

不料车子又遇见敌人,又狠狠的刹了一次车,那女孩这回可真是毫无保留的倒在我怀里,她的头恨恨的扎在我的胸膛,我强忍住没有叫出声来,我疼啊,像是被恨恨打了一拳。这公共汽车跟60年代中国人自愿买猪子到美国的船舱一样,憋,挤。

那女孩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用手拨开遮着脸庞的长发,重新调整形态,不好意思的站在狭小的空间里。不知怎么,我的书掉了,我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却发现那女孩的小小的脑袋完全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拼命的挪了一下身体,可以看见就掉在那女孩的脚下那是我新买的书,要是被哪个无知的家伙踩上一脚,那就心疼死我了,同时也践踏了文字。

大概过了几秒,我下了扞卫书本的决心,因为前面是女性,我不敢有大动静,我只能拼命的向后挤,也不知是身后的人跟我做对,还是这车子是实在太挤了,我挤一下,人家就挤两下回来,这力是互相作用的,不料这人也一样。

当我想尽最后一次努力时,我感觉到那女孩在挤我,我看见她辛苦而又小心翼翼的缩下身子,看样子应该是要拣点什么,难道是她的东西也掉了?要是这样书就有救了,心中暗自欢喜。

她起身时,左手空空,右手拿着我的书。我立马昂首挺胸仰望前方,像站在船上的海军战士,可说是英姿飒爽,目光深远。

快点把书还我啊,我心里痛苦的呐喊着,我闭上眼数一二三,依旧没有情况,我又闭上眼数一至五,数一至十,数一至十五……后来干脆不数了。

我心想,要是她到下一站就下车的话,书怎么办?不过看这秀气的女孩也不像一拣东西不还的货色,也许她是应该搞不清楚是谁的书才一直拿着的,要是我出声她定会还我的,可是面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一开口就是问人家要东西,这话儿还真不知如何开口,我天生就没有跟陌生人交际的天赋,加上像我这样习惯绑着脸的人问这样的话,难免会被别人误会,误会那女孩是一偷书的贼。

想不到这一点微不足道的事倒把我难住了,窝囊啊我!

视书如命,却栽于书上。

书一直紧紧的握在女孩的手中,多么希望那只天生纤细的小手是我的。

豁出去了,这书还没看完,吃了一半的事物,怎容别人抢去!

小姐,你……这话还没说完,敌人又出现,车子狂刹,这一刹不知杀了我多少细胞,煞了我多少胆量。

这回我连看那女孩的胆量都没有了,别说是搭话。刚才的刹车我的手好像碰到她什么地方了,总之就是软绵绵的,我伸出的手是想拿书的,不料啊……

邪门了,尴尬的事今天一连串的发生,估计我这些年就数今天倒霉了,幸好没有被其误会是趁机揩油,要不我这只天天沾书打字的手就成淫乱之手了,这两块钱的机虽是挤了点,不过也挤得其所,在我看来,也值了!

在网上有许多的公车视频,大多都是以不良少年们的不良举动为主,无人知晓是偷拍的,还是凑巧拍的,或是故意拍的。对于看戏的人只是一味的追求剧情,而戏剧的来源一无所知,也不知这是一种盲目,还是安分,毕竟制造戏剧的人与观看戏剧的人立场是不同的。就像我现在这样,若是刚才的举动被人无意或是有意拍到了,日后在世人的思想判决中,我必定是公车上的黑手。

而真实的我,却不是什么真正的黑手,只不过是刚才碰到墨水倒了下来沾了点而已。

最后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个女孩在离我到站前的一个站就下了车,并把书还给了我,更让我惊讶的是,她竟然跟我道歉了。

她说,刚才那一下一定很疼吧,对不起!书还你。她一脸温柔的把书递给我,不露牙的微笑让脸上刚被积压的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一脸骇然的站在那里,脸红,心跳,总之就是无地自容了,因为这是在公车上,我恨不得到站找个地儿钻去,她那一句对不起的确是说得我无法接受。最后我只能很绅士很礼貌很斯文很不好意思的接过书,尽量让脸上的肌肉做不自然的抽动,拼命挤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微笑,我可以发誓,那是我有生以来最机械最勉强最无奈的微笑,这个微笑之后的心情错综复杂,无法形容。

我不知是以什么样的眼神,什么样的表情看着那个女孩慢条斯礼的下了公车,恨不得立马有一面镜子看清当时的表情。我猛意识到,这个女孩也是霞山的,要是日后有缘再相见,那个时候会是什么样一种场面?不过这世界大得很,自然城市也不小,再加上现代人的面孔一天一个款式,也不担心两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会再度相见相认。

科学证明城市的空气不如农村清新,其实这些科学结论人的鼻子就能嗅出来,我讨厌城市里无处不在的汽油味,极度摧残着人的味觉。我不明白那些整天在公园里耍太极做运动的老人们为什么不回农村养老,就是做两天的运动也不及吸上一天的汽油,这些老人养生无道。

下车时已经七点多,天已经如同半夜一样黑,单是坐车就坐了差不多两个时辰,闻着淡淡的汽油味看看周围,还是看见小公园里街道旁几群老人们在耍太极,跳街舞,亮嗓子。真无法想象,等自己老了之后,是否也会喜欢上这种如同古代街头卖艺的生活,所以我暂时不敢对这群老人们有什么偏见,只是发自内心的认为,他们确实是有辱市容。我敢很肯定的说,这个时候停留在街上的老人绝对比年轻人少,要是这个时间有什么领导在视察,结果一定是残老周街满路,阻塞交通,街头喧哗绝不是年轻人的作为。

夜晚这段极其浪漫有意境的时间,老人们也不折不扣的参了一份,似乎他们年老的身体里依旧有一颗年轻的心。我想电视里的广告从此不必再提什么关爱心老血管病之类的广告词,这无疑是种诅咒。安享晚年的老人们的心活跃得很,他们更需要的是,尽情的歌舞与及长满绿草风景怡人舒坦的小公园,伴随着晚风,他们的人与心依旧飞舞。

下来不到几天,城市的温度让我有点受不了,更恨家里为什么没有空调。钱!钱!就是缺少它,日子才这么难过,在我认为,钱绝对是万能,它能买到千万种物质,甚至是人,至少这一刻它就能为我买到清凉,可是我没有,所以我恨啊!

其实我并不认为财富是能迷惑人性的东西,只有没有钱的情况才会丧失人性,比如抢劫的哥哥、叔叔们,就是如此。那些富豪之所以会迷失自己迷失本性,只是因为他们本就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或许再换一种说法,他们的财富是靠自己奋斗得到的,再怎么奢侈的生活也不足为过,因为他们花的是自己的血汗,消耗自己的仅有的,去换取自己没有的,决不是一种罪恶,而是一种天经地义、理所当然,这也正是人生的本质,万金挥霍后,两手空空离开这世间,正如他刚来到这世界一样离去,在我看来,这才是最干脆的人生。

有些人花费一辈子的时间去赚取大量的财富,却当永远的受财奴,总是惦记着要留给后代,或许这些人的做法很人性,但大多数都会酿成无法意料的悲剧。想象一下,一个人从来没有努力奋斗过而理所当然的拥有大量的财富,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些钱是怎么样来的,他们仅知道只要把大把的钞票往别人面前一放,便能万路无阻,万事皆解。就像一只船,如果它漂泊的过程没有任何的险阻,那它应该就是已经漂泊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了,这是迷失方向的开始。

这天气,一年比一年热,这应该是件糟糕的事情,但对冬天而言却不以为然,好与坏总是相对的,任何的事只能独当一面。

在百般无聊极其苦闷的情况下,我意外的接到景才的电话,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混身起疙瘩,那声音似乎像女的,但听起来又好像是男性装出来的,他说,帅哥今晚有空吗?请你喝酒~!

我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这绝对是一******电话,我半响没回他话,结果他在电话那头像疯了一样咆哮起来说,喂,你性冷淡啊,这么性感的声音都没反应。

他露出原声之后,我立马分辨出来,我说,我靠,你疯了,要是我妈接电话你就死定了。我开始想象要是我妈接了这电话之后的种种后果,毛孔狂涨。

嘿,这时候你妈怎么在家啊!他得意的说。

我看你是昏头了,我妈在厨房,今天是星期天啊!!!!

啊?对不起,不是读书人,对时间总是没有多大的兴趣。

我猛想起他说要请我喝酒,他还在深圳,怎么请我喝酒?这小子一定是知道我无聊,来逗我的,不整整他,就太不知恩图报了。

我清了清嗓子说,我昨天在街上碰见华晓了,她说特别的想你。

什么?是不是真的?她真那么说?她还说什么?难道她真的回心转意了?

我靠,我才说了一句,他就反问了五句。就像盖中盖那广告,说什么一片顶五片,说一句,他顶上我五句。

不出我所料,这小子果然上勾。华晓是他初中时候穷追不舍的对象,可能也正是因为他疯狂的追赶,那女孩掉进了别人的陷阱,成了别人的猎物,为此他还丧气了许久,但一直是念念不忘,其实是在跟别的女孩上床的时候念念不忘。

我突然想起一个网友套用郭敬明的一句话,那些我们曾经念念不忘的人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过程中,被遗忘了。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是的话,今晚的活动就暂时取消,我飞车去找她。他兴奋不已的说。

我还似乎能听见他心脏跳动的声音,绝对是超时速。

我开始质疑,难道真回来了?

当天晚上我还是如愿以偿的跟景才喝了酒,因先前的欺骗,还被罚了一瓶。我去他家的时候,他正在洗澡,他弟弟笑着说,有什么节目啊?

我说,也没什么,去喝喝酒吧。

什么地方?舞厅吗?

不,我不喜欢去那地方。

哦。

之后他就没说话了,我略感到他脸上有种失望的感觉。

我常听景才说,他弟弟很像他以前,特别喜欢出入歌舞厅,喜欢打架出风头,肆无忌惮的性格完全被继承了。

望着他转过身吸烟的背影,真的很像以前桀骜不训的景才。

清最后也到了,打麻雀的大忌——三缺一。

三个人,在金沙湾的海滩上,买了大把的零食与啤酒。

横跨过海的海湾大桥上璀璨的灯火华丽而迷茫,还未开始涨潮的海面显而无比的安静,海风拂脸而过,感觉幽静而温柔。

无数的人在海滩上扑朔迷离的游走,无数的情侣在打情骂俏,只有我们坐,安静的坐着,交织在啤酒与香烟之间。

景才指着一对嘻戏的恋人说,你说他们快乐还是我们快乐?

他们这样的快乐是短暂的,而我们不同,只要有烟有酒,有你有我就可以,友情永远比爱情容易维持。说完,我把烟头用中指弹向那对恋人的方向。

清丢给我一包花生,扭动的嘴边吃东西边说,我们总不能一直低调下去吧?生理压抑好解决,可是心理压抑就无法排泄了。

是啊,你们也别太固执于某个人了,有些东西是无论你如何念想,也是得不到的,确定不属于你的,就放弃吧。最难的,是放下,而是拿起,连和尚都懂,你们不会不懂吧?

懂!!!!就是因为放下难,才不想再次拿起嘛。

去做和尚算了。

但和尚不能喝酒!!!!

太监!!!

过时了!!!

越喝,视线越模糊,仿^***身边的一切也一起醉去。

我喝了酒是不是?

是啊!

喝酒可以壮胆是不是?

是啊!

我醉了是不是?

不是!

不管了,手机拿来,我要发信息。

发给谁?

彩霓……

好,挺你,不过不好意思,手机没费了。

啊!!!!

说笑的,拿去吧。

啊……没电了!!!

还有电池呢。

那天晚上趁着几分酒意,我发了信息,整个过程感觉像做梦一般,有华丽的灯光,有不真实海浪碰撞的声音,但这个梦,终归还是醒于一片宁静之下。

在迷离的夜色中,手机再次响起时,惊醒了所有的酒意,因为意外,自然兴奋,甚至很激动。

我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她会回我信息,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半夜在美梦醒来的错觉。

有开始,必定有结束。

那晚之后,我开始做一个真实的梦,渐渐昏睡了,却很快醒来。

有人说华丽的梦是最可怕的,确实。但如果有永远的梦,我宁愿永远的沉睡,一直不要醒来。

忽然醒悟的感觉,那种凄凉与孤寂的气氛,我厌恶。

如果可以,我宁愿好好的忘记她,一辈子也别再提起。

两条不平行的射线,只能有一个交点。

我与她已经无法回头,彼此向不同的方向延伸。

“懵懂的时代制造懵懂的事情,那时的我,真的什么都不懂,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永远记得这句话。

我开始找所有关于她的东西,销毁。

但没有用,有些记忆无法销毁,人脑不是电脑。

我在想,我是不是失恋了?

很滑稽的想法,没有相恋,何来的失恋?或许是自己失控了。

是失恋也好,失控也好,总之我想消失,因为我感觉自己失意了,只想找个人说话。

我去了清家。

在清家的第二天,他母亲突然告诉我,这是夏天的最后一天。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这世界介于两个季节的交替之间,秋天就这样开始了,没有落叶,只有一股凉风相伴。

这个季节多少让我有点惶恐,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短短的几秒钟,我竟跨越了一个季节,有些短短的几秒就是这样让人难过,让人感叹,甚至让人感到可怕。

秋天应该是个感伤的季节,大多人都这样说。不知秋天第一片落叶会降落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然而又会有哪一个人那么幸运,能第一个看见。

有人说,收藏一片落叶,就等于收藏了一个秋天。我没有收藏过落叶,所以属于我的十几个秋天就这么悄悄的溜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时候我跟清正在一片四面都被包围的空地里抽着烟筒,重重的甘蔗林完全阻挡了外面的世界,我们能看见的只有一片没有地平线的天空,月与星都暗淡无光。

喷出烟雾的颜色像天上飘浮的层云,蔓延在眼前,很快散去,不过几秒再无法寻觅。突然消失的感觉是可怕的,让人措手不及,就像漫长而炎热的夏天就这样过去了,我一下子又消耗了一个四分之一的年华。

这天上的时散时聚的云,就像一群不断集散的人,可这眼前的烟雾呢?散了还能聚吗?某些人就像这烟雾,他们的离开无法预知。

唯一庆幸的是,此时此刻我还能与清坐在一起。我希望,我们都不像眼前的烟雾,不像这个稍纵即逝的夏天。

清眼光明亮的指着眼前的甘蔗告诉我,这是他的种的,再过几个月便有收成。

要是感情能像眼前这一定有收成的庄稼,那是一件多么让人欣慰的事,我开始感伤起来。也许再过几个月,眼前这片甘蔗林就会有所收成,可我与清付出的感情呢?是否也能一样吗?我想不会,收成似乎总是别人的事。

当清无可奈何的拿到三中录取通知书时,他说,幸福喜悦似乎总是别人的。我明白他的心里有多那么难过难堪,浪费了一年的时间,结果还是没有什么改变。

一年,这一个多么让人心痛的时间值,更何况他这一年是在生死挣扎中度过的,时间应该是可贵的,但对他来说,每一秒都会有刺心的痛与无法想象的难过。一个人脱离了所有的人,独自一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里孤零零的生活着,试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挣扎与无奈,真的无法想象,那一段时间里,我想起他一个人走在陌生而别人热闹的校园里,我就很替他难过,如果我当初没有离开,也许他会好过一点,毕竟可以两个人来承担这份孤寂,一起抵制可怕的陌生。

我承认他确实比我坚强多了,他毕竟都挨过来了,而我早就临战脱逃了。但可悲的是,他的坚强也没能改变什么,反而多了许多的悲哀与遗憾,这样的付出却换来了负值的收获,这是多么可笑的矛盾。

读书渐渐读死某些人,选择逃的人也渐渐死去,因为他们没有读书。

我告诉清,那个几天前还以为华丽的梦,破了。

破了好,半死不活的拖着,还不如趁早了断。他坐在蔗林的旁边,几条垂下来的枝叶,似乎想要刮伤他白晰的脸。

然后我跟他一直抽烟。

坐到夜半回去睡觉。

几天后,我接到景才的电话,我能听见他控制不住的抽泣声,还有电话线移动的杂声,他的手应该跟着身体在颤抖。

他说,我弟弟死了。

死了?我握着电话没有再说话,他也没有,最后也不知是谁挂了电话,我听见嘟嘟的断线声,应该是他挂的。

我开始疯狂的找车,去找龙哥。

龙哥说,我凌晨三点多的时候赶在那里,尸体已经被抬进了太平间,抢救了一个多时辰。

怎么死的?我问。

开车,不知死活的开车。他尽量镇静,但我还是听见他的声音咆哮如雷。

尸呢?没有拿回来吗?

没有。

那……我没有再说下去。

或许拿不回来了,就算拿回来又有什么意义?一具死尸,只会引起的眼泪。

我见证了很多场悲惨的死亡,总是几天前还好端端的一个人,就突然的消失了。

人故有一死,正常的死亡并不可怕。

只有出乎意外之外的死亡才让人不知所措,难以接受。

我没有特别想去找景才,甚至怕在他面前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安慰人。

我依然不知所然的呆在清家,偶尔会跟他一起去田里干活,望着一整片充满希望的田野,我的脑袋里竟是一片荒凉的感觉。

然而剩下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甘蔗包围的那片隐蔽空地里度过,像在躲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悄悄的过活。

我总是不断的说话与抽烟,我想用我说的话覆盖景才与彩霓说过的一些话,然后再盖上一层浓浓的烟雾,不让自己看见或是想起。

我已经尽量不去想一些不开心的事了,可还是没能彻底的杜绝。

也是在景才打电话来的后几天,村子里死了人,哀嚎声不断的冲击着我的耳膜,撞入我的思想。

我开始想,几天前,景才家是否也这副情景?没有语言,只有哭声,所有人的眼泪浸在发肿的眼眶里。

火辣的太阳放射出来的光,是一种发了炎的热,中午的村子似乎万物寂籁,只有忽远忽近,若有若无的哭声,这是寄于已死之人最后的哀伤。